不知道为什么,谢印星刹那血液鼓噪,脑海中思绪翻飞,他不由想起中午抱阮正绚上塌时,阮正绚那雪白的细颈,就像纤美无力的天鹅一般,柔弱无骨拂在他肩上,仿佛任他予取予求。
谢印星莫名咽了口口水,嘴硬说了句:“知道就好。”
模样倨傲极了。
但他的眼神依旧情不自禁看向阮正绚露在外面的脖颈,好一会儿,在阮正绚感到疑惑之际,终反应过来慌忙避开视线,掩饰般地咳了声,要送阮正绚回家。
阮正绚又疑惑看了谢印星几眼,拉住欲走的谢印星,“你不是说了要去逛夜市?”
“不逛了,”谢印星不自然挣脱开说,但下一秒,他就被阮正绚二话不说给拽走了。
明明是那样一个瘦削如松的少年郎,却被一个女子轻而易举拽走了。
仅仅因为女子说:“不行,必须得逛。”
谢印星莫名放任了自己心底升起的魔念。
夜市喧嚣,人影幢幢,此刻,谢印星的注意力却全在阮正绚与他相接的那只软绵绵小手上。
阮正绚的手,真的就如她的身体一样,软乎乎,甚至是......软塌塌。
谢印星突然有些回味中午抱阮正绚时的感觉了。
但隐约中,谢印星又感觉不对,他怎么会有如此多的粗鄙念头,他怎么会渴求身旁的女子。
明明女子对他一副完全信任的模样。
一旁,完全信任的女子还在喋喋不休吐槽着谢印星,说她因为要逛夜市,早就提前把自己的婢女赶走了,就为了二人能够独处,谢印星可万万不能辜负她的一番“苦心”。
但阮正绚说了大半天,身旁少年却没有一丝动静。
这把阮正绚气的,她重重捏了把谢印星的手,气鼓鼓转到他身前,问道:“你在想什么?”
谢印星忧似做贼心虚般移开眼睛,不敢再看阮正绚,但耳际的阮正绚说的“独处”二字让谢印星血热。
远处传来卖冰饮的小姑娘的哟呵声,谢印星突然丢下句“我去买冰饮”的话,匆匆走了。
俨然一副口渴燥热、心烦意乱的模样。
但他确定不是在转移话题,因为没有听她讲话吗?
他一点都不重视她!
这又把阮正绚气了一下,不知道为何,今天下午一番美美的醉酒觉过后,在谢印星面前,阮正绚似乎极容易被牵动情绪了。
不,这不对,谢印星也感觉不对。
但不对在哪,阮正绚一时想不出来,谢印星就端来两杯冰饮至她面前了。
夜色如墨,灯光璀璨,少年精致如玉的脸庞微微泛着薄红,在张扬的红衣下更显艳色,他说:“你尝尝。”
阮正绚抬手接过,冰饮透心的凉意震下阮正绚翻飞的思绪,她颤了颤睫毛,忽然垫脚凑至谢印星面前,细细端详谢印星神色,主动出击道:“你不太对劲。”
谢印星眼眸微闪,毫不躲闪回视阮正绚,“我怎么不对劲?”
此刻,人声已然远去,谢印星尽管面上不动声色,桀骜如初,但心里,却是乱糟糟的,他忐忑不安等待着阮正绚对他最后的审判。
没成想,最后阮正绚却是摸着下巴,直接问他:“你是不是还没酒醒?”
谢印星心中巨石终是落下,他不动声色松了一口气,漆黑锐利的眼睛直直看着面前女子,见她在那儿忧似发现真相般,絮絮叨叨说着他下午不该喝那么多酒,喝酒了就该各回各家的啰嗦话语,谢印星兀自笑了。
他终于放任心中妄念,亲上女子如玉的额头。
阮正绚呆住,整个人变成了一副静止的画。
直到接收越来越多路人的眼光,谢印星才松开了她,带她离去。
等走到一处没人的角落,阮正绚依旧能感觉到刚刚谢印星留在她额头的炽热气息,潮湿性感极了,无孔不入钻入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。
包括谢印星的清石般的少年音,也像从遥远的远方传来一样,他说:“我这个吻,真心与否?”
阮正绚对上谢印星炯亮幽深的眼睛,跳动极快的心骤停。
真心,太真心了。
眼里心里全都是她,怎能不真心?
跨越羞涩向她主动出击,怎能不真心?
二人就这样“双向奔赴”,挺好。
阮正绚羞赧地压了压眉角,整张脸宛若半含的牡丹般娇艳笑了。
“说啊,到底真心不真心?”
面前是是少年灼灼的凤眸,阮正绚忽然逃避似地低下头,往后退了几步。
谢印星抱臂跟上,漂亮的眼眸攻击性十足,揶揄阮正绚道:“原来你也会害羞?”
阮正绚嚷嚷:“谁,谁害羞了?”
她目光游移,忽然像是发现什么,快速弯腰拾起墙角的一块石头,递到谢印星手里。
“诺,送你的回礼。”阮正绚坦然对上谢印星眼睛。
谢印星:“?”
阮正绚又说:“这也是我真心送你的东西。”
阮正绚特意强调了“真心”二字。
谢印星看着手中这块泛着新鲜土腥味的破石头,可明明之前,它是刚被阮正绚从土里刨出来的。
而面前女子依旧在掩唇娇笑,就像一只计谋得逞的狐狸,嘴上还故作模样问谢印星:“阿星喜欢吗?”
谢印星挑眉,有些不可思议:“小爷一吻就值一块破石头?”
月光将他的身影照的利落无比,但他的表情,却微微有些凌乱。
“这代表妾心如磐石。”
谢印星:“......”
这么随便的一块石头,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?
谢印星有些跟不上阮正绚的节奏了。
他有心想反唇相讥,却溺毕在阮正绚投来的湛湛双眸中,当然,他也再没机会多问,因为他的侍卫白弘文从宫中寻来,说有紧急公事。
谢印星也只好令白弘文送阮正绚回家,他则掉头回宫。
离别之际,阮正绚高呼:“我的回礼你可要收好啊,以后要检查的!”
那耀武扬威的样子,谢印星素来恣意的身形停滞片刻,咬牙将石头扔进怀里,快步走了。
就像身后有豺狼虎豹追他一样。
阮正绚偷笑,愉悦地上了白弘文叫来的马车,回家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