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是手滑吗?
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了。
但阮正绚此举,无疑为程铭解围,也结束了谢印星程铭聊死的话题。
最后,在程铭下船时,谢印星将一本记录着郭勖罪证的小册子交给程铭。
“我要看到郭勖的罪名被昭告天下,郭勖本人以及背后的大树被绳之以法,你能做到吧?”
程铭恭敬接过,信誓旦旦说道:“这是下官之责,下官必竭尽所能。”
“小爷就问你能不能,你费什么话?”
“......能!”
官差来时气势汹汹、威风凛凛,去时则无声无息,规规矩矩。
这让率先探出头来的梅友荣疑惑不已,他看着还在船头的二人,踌躇着要不要过去打探一下。
而此时,谢印星正斜倚船头,看着浩浩荡荡走远的队伍,散漫开口,问阮正绚:“刚刚为什么要帮程铭?”
阮正绚也轻轻倚靠在船头,借力缓解自己酸涨的腰部,随意同他说:“原来公子你看得出来啊,那刚才为什么还要闹那么僵?”
“切!小爷就是单纯的看不惯!”
“哦。”
就猜到这少年会如此说。
阮正绚微微一笑,“那我帮你报仇了。”
“什么?”
“其实刚刚我少说了一句,我给程铭下的药具有反复性,说不定一会儿,他就会又复发,怎么样,虽然聊胜于无,但帮你报了一点仇。”
金灿灿的阳光下,女子明眸皓齿,琼鼻朱唇,花容月貌,举止神情却狡黠的像个狐狸,但安静时,她又静若处子,像一个从水墨画中走出来的宁静仕女。
谢印星微微一顿,胸腔中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,似厌非厌,似喜非喜。
他压下这多余的情感,叫住转身欲走的阮正绚,“可你就不害怕程铭报复?或者说刚刚在下药之初,你就命丧官差之手?”
“会吗?你会让这种事发生吗?”阮正绚反问谢印星,继续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。
谢印星没有回答,而是问了一个风水牛马不相关的问题。
“难道你就不好奇我的身份?”
阮正绚稍微侧头,乌黑发髻上的小白花迎风招展,整个人却不再矫揉造作,散发着与昨晚截然不同的气质,很是顺眼。
“那你会告诉我吗?”她说。
女子玲珑纤细的背影渐渐远去,徒留红衣少年若有所思地站在船头。
其实谢印星并不知道,阮正绚刚刚之所以敢给程铭下药,就是吃准了谢印星有所依仗,其实阮正绚也在赌。
但很显然,她赌对了!
因为今上午那种情形,即使阮正绚什么都不做,谢印星被抓去,他们一船人也不会被生绝门放过。
毕竟,朝廷办案拿无辜之人作威胁,将来如何能够堵得住悠悠众口,再加上生绝门办事本就荤素不忌,心狠手辣。
所以谢印星一旦被抓,一船百姓必死无疑!
而她,首当其冲!
既然如此,何不为自己拼一把搏一次,反而能出一条生路!
不过,这少年,究竟是何身份呢?
就连生绝门的二把手都对他毕恭毕敬。
回到舱房,胡睿杰一家人闻讯而来,向阮正绚八卦打听,他们也看到了生绝门对少年的恭敬。
那得是什么样的大人物才能享有的?
阮正绚看着面前面容迥异的四张脸,虚虚一笑,眼神懵懂,“奴家也不知呢,刚刚他们并没有明说,但那位公子好像确实身份不凡。”
“这就对了!”柳翠娘一拍大腿,用胳膊肘顶了顶胡茂山。
胡茂山会意,拉着胡睿杰逼近阮正绚,以命令式的语气说:“夕颜,现在我要交给你一项任务。”
阮正绚抬头,“村长有什么吩咐?”
“你知道你家公子以后要踏上仕途吧,你和那贵人有交情,去向那位贵人求求情,让他给阿杰铺一条青云路。”
“还有我还有我。”阮正绚还未作出反应时,胡睿兰也凑了上来,一把抓住阮正绚的小臂,摇晃道,“你问一下,那位公子,那位公子可有婚配?他......”
阮正绚几乎要笑,她看着面前神态各异、却极具欲望的四张脸,突然有些犯呕,瞧瞧,这都是些什么人。
没来由让人觉得恶心。
她又凭什么帮他们?
但或许,借着那少年的身份行事,或许会方便太多。
何乐而不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