昏暗逼仄的舱道间,散发着潮湿的霉味,独怀中的女子,娇娇软软,身怀幽兰。
谢印星薄唇抿得极紧,俊脸冷沉,到一处无人的角落,他终是忍不住,停下脚步,漂亮到惊心动魄的眼睛直盯怀中女子。
“行了,别装了,利用小爷利用得爽么?”
然,说出这句话,怀中女子依旧毫无所动,漆黑的羽睫落在纤白的脸上,一动未动,纤细单薄的身姿,也软趴趴地靠在他胸前,细微呼吸着。
谢印星不禁笑了,修长结实的手臂一个用力,就毫不留情将怀中女子放在地上,“小爷耐心有限,你还是莫要再逗弄小爷了。”
枉他刚刚还心急如焚,以为阮正绚身体又出什么毛病了。
脚触到地,阮正绚这才堪堪睁开眼睛,扶墙而立,轻轻笑道:“被小公子看出了来了,小公子可真聪明。”
“先别急着夸,”谢印星抬手制止,他直截了当问阮正绚,“所以,这样的人家,还值得你留下?”
“我......”阮正绚咬唇,苍白的唇自贝齿间转红,魅色惑人。
“我什么我?”谢印星眉宇间凝着烦躁,灼目逼人,“你难道还没考虑好?小爷已经给你足够的时间了。”
他就不理解了,一个女子,之前与他在鬼船那样,他愿意表示负责,她还有什么可犹豫的。
谢印星颇看不惯阮正绚这幅磨磨唧唧的样子。
也对自己之前一惯多事,现在又非逼着女子表态的行为表示唾弃。
要知道,他谢印星在遇见阮正绚前,从来都是肆意轻狂、骄傲纵意的,纵使有时他路见不平,但也从未对一个人如此上心过。
就这,她还不愿意。
谢印星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前所未有的侵.犯。
他也不愿再让自己陷于如此被动之地,所以趁此机会,尽早问清楚,若阮正绚愿意,他会秉持君子一诺,负责到底;若阮正绚不愿意,那他谢印星也断不会纠缠,鬼船上的事就权当没发生过,他更不会往外透露一字半句。
观谢印星语气,似乎有快刀斩乱麻之意。
明明姿态高傲,模样不驯,阮正绚却从他桀骜的凤眸中的几分“赤诚”。
果真是少年啊。
当真心急。
阮正绚目光闪动着,正想要说话,刚安静下来的小腹倏地又窜上一股疼痛来,疼得阮正绚直躬下身子,冷汗直流。
“喂,你还装?不愿意就直说,小爷又不会逼你。”
谢印星抱臂,状似漫不经心地伸脚踢了踢阮正绚,却被阮正绚一把扯住裤腿,小手攥得死紧,指节都泛了白。
“抱我回房.......”她说。
声音颤巍巍,似乎忍痛忍到极致。
谢印星意识到不对,当即弯腰抱起阮正绚,急朝她舱房走去。
“是......月事?”路上,谢印星问。
回应他的是女子耐不住痛的低吟声,以及额上渗出的细密汗珠。
她看着疼得与鬼船上一般无二,谢印星抱着她,就像抱着一捧泛着清寒凉意的白雪,易碎易逝。
“我带你去找大夫。”谢印星当机立断,转了个方向。
“不,带我回房,”阮正绚艰难说道,右手紧紧攥着少年胸前的衣襟。
谢印星却置之不理,依旧步伐坚定地朝船上唯一一处大夫舱房走去。
“不,真不用,”阮正绚几乎要将谢印星胸前的衣服揪下来,力道极大,人也开始挣扎起来,“我,我房里有药。”
“行行行,你别扯小爷衣服,”谢印星险些都抱不住阮正绚,修长的脖颈上,如玉的侧脸泛着轻微燥意,“你这女人,当真是......”
他说着,脚下一转,又速度极快的转了回去。
步伐极稳,怀里女子没有受到一点颠簸,片刻后,确定他不去找大夫,怀里女子又依赖性的靠进他怀里,两条细眉似蹙非蹙,楚楚可怜。
谢印星紧了紧手臂,莫名觉得牙酸。
快到阮正绚舱房门口时,一白发苍苍的老者微弯着腰试图拦他,被谢印星目不斜视躲过,舱房门“啪”的一声在老者面前关闭。
老者碰了一鼻子灰,他正试图厚着脸皮叫门,被焦急赶来的柳翠娘扯走了。
“当家的,快去看看,阿兰,阿兰现在,简直是不能活了!”
“兰儿怎么了?”胡茂山面色一变,也跟着离去。
显然,胡茂山还不知刚刚舱道岔口胡睿兰阮正绚的闹剧,但自阮正绚落江后,胡睿兰被船上人指指点点的事胡茂山却不敢忘。
别是又出事了吧。
胡茂山的心沉了下去。
阮正绚的舱房是福船上最普通的客舱,舱内幽暗狭小,仅一张桌子,一个板凳,一只矮柜,以及一张小床。
额外的,便是谢印星手中点燃的这盏油灯。
东西甚为寒碜。
看着竟不似一个女子的厢房。
但阮正绚本也就是一个婢女。
一个弱小可欺的“柔弱”女子。
给阮正绚备好汤婆子后,谢印星再三询问阮正绚还需什么,语调有些生硬,看样子,竟似从未照顾过人。
“没有了,谢谢公子。”阮正绚嘤咛着睁开眼睛。
露出被子的小脸雪白雪白的,被子下的身形纤细伶仃,蜷缩成一个球状,看着竟似是把汤婆子抱得极紧。
“你这汤婆子,当真管用吗?”谢印星居高临下睨着阮正绚,身形挺拔,眉目英挺,一袭红裳将他衬得热烈如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