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?不都是亲人吗?”
“人情冷暖,世风日下,殿下你说呢?”
“所以你就采取极端方法,在船上利用我杀了胡茂山?”谢印星接着快速问道。
“原来......你都猜到了?”阮正绚目光微闪。
“回答我!”
“是。”
“你真是......好大的胆子!”谢印星话锋突转,面容冷艳,“在孤面前承认杀人,就不怕孤治你的罪?”
“你不会。”阮正绚不假思索回答道。
“你这是吃准了孤会对你的心软?”谢印星桀骜的眉眼紧锁阮正绚,通身带着一股矜冷的少年气。
倨傲的很。
阮正绚点头,在少年眉宇间生出的淡淡戾气中,又摇了摇头。
“既是,也不是。”阮正绚回答,这是今天自再遇以来谢印星第三次对她自称为“孤”,“殿下是心善之人,虽然外表冷漠,但内心炽热,嫉恶如仇,无论今日是我还是什么别的人,殿下知道真相后都会为其心软,只不过我的这份却是独一无二的,因为殿下喜欢我。”
“当然,”阮正绚继续道,“我也喜欢殿下。”
“你真是......”谢印星耳根发烫,沉默半响,他吐出四个生巴巴的字,“巧舌如簧。”
“是与不是殿下日后自会知道,不是吗?”
阮正绚突然站起身来,莲步轻移,走到谢印星面前,伸出手,“还未和殿下正式说过我的名字,我叫阮正绚,阮是耳朵的那个阮,正是正气的正,绚,是绚烂的绚,今日再见,以后,请多多关照。”
谢印星抬眸,目光从女子伸出的纤纤玉手移到女子脸上,虽然他不明白女子的意思,但此刻女子的示好显而易见。
或许,他应该握住那双手。
他们之间本就互相喜欢。
但......
“说出你的真实目的。”谢印星还是难以相信阮正绚。
阮正绚眸光微暗,睫毛轻颤,明知故问道:“殿下还是不相信我吗?”
谢印星不置可否,用红绸高高竖起的墨发下,剑眉星目,唇若徐朱,通身有一种张扬的少年气,眉眼间却如一汪平静的湖水,冷静的出奇,似乎刚刚的羞涩荡然无存。
阮正绚黯然收回手,咬着红唇,“那殿下怎样才会相信?我都把我最大的把柄给你了。”
最大的把柄,既指阮正绚杀胡茂山一事,又指阮家那些曾令人泣血的过往。
谢印星眸光微动,斜阳爬上他棱角分明的侧脸,在他脸上留下深邃的剪影,“我还有三件事要问你,你需坦诚回答我。”
“我知无不言。”阮正绚俏生生立在那里。
“胡家人,除胡茂山的死是你杀死的外,胡睿杰杀的东子,也是你毒杀的?然后嫁祸给他?”
毕竟刚刚谢印星听完阮家全部的凄惨遭遇,但谢印星根据这些分析事情的敏锐程度,不禁令阮正绚惊叹。
“不是我,我这人向来恩怨分明,东子只是无辜之人,我干嘛要杀?而且船上殿下不是听到了吗?我和东子之间,关系可并不差,他还差点认了我作姐姐。”
谢印星心头微微一松。
“至于胡睿杰杀东子一事,我也确实事先不知情,事后知道我才顺水推舟再加落井下石罢了。”阮正绚不屑道。
神情表达真挚,眼底的凉薄清清楚楚,这才是谢印星最初看到的那个阮正绚。
“那镖师任猛呢,你杀的?”
“镖师?谁?”阮正绚眼底露出一丝疑惑,随即很快反应过来,义愤填膺道:“殿下觉得我是那种滥杀之人?而且我连他死了都不知道。”
“......最后一个问题,你说你喜欢我,可是因为我的太子身份?”
“笑话!你觉得我放着好好的赵家公子的正妻不做,跑去给你当奴当婢,或是混的好点,当个妾?这也是我当初为什么不敢交付真心予你的真实原因,因为你只说了会对我负责,但具体什么,你全都没说,你的身份,你的一切全都没说,你让我怎么信你?”
谢印星张了张嘴,哑口无言。
形势陡然逆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