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印星终究是忍不住了。
尽管昨日貌似已经说开,但并不代表谢印星能接受阮正绚以此种亲密的方式对他。
如此,如此不知检点。
甚至比福船上还要恬不知耻。
谢印星目光利剑般射向阮正绚,俊美的脸仿佛淬了一层寒冰,似乎不管阮正绚如何“卑躬讨好”,都不会撼动他一分一毫。
但阮正绚知道谢印星急了。
这才半天的功夫,他就受不住了。
果然还是少年啊。
怎么,又怕她像福船上那样藏有心机吗?
诶,她还就是了。
但阮正绚凭什么承认,毕竟她只是一个好不容易看清自己心意、为爱折腰的小姑娘不是?
于是她又照着昨天依葫芦画瓢说了一通,结果越说少年的脸越沉,最后,阮正绚期期艾艾上前,小心拉着少年的袖子,语气撒娇中带着一点小委屈。
“你别生气了嘛,对不起,我不知道你不习惯这样的我,大不了,大不了我以后不叫你夫君就是。”
谢印星的脸更沉了,漆黑的眼眸死死盯着阮正绚,面部轮廓锋利而又冷峻,就在阮正绚以为风雨欲来、大厦将倾之时,谢印星猛地一转身,脚蹬地面,身体如猎豹般轻盈跃起,刹那间双手精准抓住背后骏马马鞍,瞬间稳稳跨坐在马背上。
阮正绚只来得及看见少年张扬火红的衣袍在空中划出的流畅弧线,还未来得及多说一句,下一刻,她就被少年拦腰抱起。
在清越的吆喝声中,少年胯.下骏马仿佛感应到主人的急切,?四蹄翻飞,?带着二人如离弦的箭般疾驰而出,路上的行人慌忙躲避,徒留下一串尘土飞扬的英姿。?
当然,这其中不乏险些被谢印星过快的驾马速度撞到的书生。
书生举着书卷在背后骂骂咧咧,下一刻,头顶就被扔下一颗碎银子。
书生的鼻子都被气歪了,认为驾马之人是在侮辱他,攥着银子追喊好久,却再不见前方驾马之人的身影。
马儿很快便穿过凌州主干道,直往凌州城门而去。
飞驰的骏马上,阮正绚心跳如鼓,弟弟你超速了啊。
阮正绚有意张口提醒,却吃了一嘴的风,但她还是断断续续将声音传递给身后少年,“你刚刚差点撞到了人。”
身后少年一语不发,似乎依旧在专心驾马。
不,应该可以说驾马的速度更快了。
到最后,阮正绚近乎被风一下一下地扇着大耳刮子。
阮正绚老实闭嘴了。
严重怀疑谢印星是在公报私仇。
等好不容易马儿再停下,天已经黑了,二人走了将近一天,再过一天,二人便会抵达京城。
阮正绚看着累的吐起沫子的骏马,蓦然觉得自己的大腿.根一点也不疼了。
尽管,阮正绚怀疑它有可能磨损严重。
第二日,少年冷着脸叫醒阮正绚,继续快马前行。
二人一路无言,只余马儿即将踏破云霄的飞蹄声,以及身后扬起的滚滚尘土。
再下马时,阮正绚踉跄得更厉害了,腰酸腿疼的厉害,她再也忍不住,一把抓住正欲离她而去的少年。
少年与她不同,尽管风尘仆仆,嘴唇干裂,却依旧精神头很足,一双锐利的眼睛明亮如星,张扬的身姿卓尔不群。
似乎什么都打不到他。
他身上永远都带着一股肆意蓬勃的力量。
阮正绚暗暗握拳,她软下声音,央求谢印星接下里的路程慢些,她实在受不住了。
谢印星冷漠扫了阮正绚一眼,一口回绝了她:“不行,要赶行程。”
那声音,斩钉截铁的,没有一丝人情味。
就连那风流不羁的脸,都因拉下脸而变得冷冽凛然,让人不忍直视,也看着极不好惹。
阮正绚无奈叹了口气,这少年,果然是个麻烦。
她像是服软般说道:“你想问我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,好,一问换一问,我也想问你对我的真实心意究竟是什么?”
“或者说.......”阮正绚继续道,“你将我视作什么?你未来的人生规划中可有我?若有我的话,你预计要怎么办?”
阮正绚一连三问直把二人之间的遮羞布掀下。
谢印星忽的笑了起来,双手抱臂倚靠在不远处的逆旅门上,一双眼睛微微上翘,眼尾似开剪的羽毛,此刻像把剪刀,刻薄又犀利,漫不经心盯视阮正绚。
“小爷凭什么先回答你?”他说。
“那我又凭什么先回答你呢?”阮正绚反问。
二人陷入短暂的僵局。
直到被阮正绚一声轻笑打破。
谢印星目不转睛看着阮正绚。